大臺北古地圖考釋/第六章
第六章 和平(社寮)島:五十五號至六十一號[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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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歷史上「(大)雞籠」、「大雞籠社」、「大雞籠山」等地名[編輯]
前章討論「quimourije:金包里」時,曾指出清代方志上的「大雞籠社」社址在今和平島,而非位於本島的基隆市區內。我所以重提此問題,乃是鑑於清代文獻上的「(大)雞籠」、「(大)雞籠嶼」,以及「大雞籠山」等地名,曾為某些研究者弄錯位置,因而衍生「大雞籠社」的原住民「硬被」遷徙之事。此外,西班牙文獻上的「聖三位一體」與「薩爾瓦多」城堡、市街之名稱,迄今在研究者之間,似乎仍不甚了了,因此藉此機會釐清並提出我的觀點。
(一)關於「(大)雞籠」等地名被混淆與弄錯位置,早自清代就已經發生(見圖6-1)[1],清領初期的《諸羅縣志》曾云:
雞籠山在雞籠港之東南,雞籠嶼乃在隔海之西北,碼交城、番社俱在嶼中。「郡志」載:雞籠城在諸羅雞籠山,誤。五十三年地理圖記村東北有雞籠山、西有雞籠城,山後海中有雞籠嶼。似碼交城與社俱在雞籠山,而嶼在山之後:皆耳食而未親歷其地者也。
這種混誤的情形,在當時甚至是「雖生長臺北者,亦無從識其處也」[2]。其實,如果稍微考訂一下文獻,便可以確定:清代文獻中的「(大)雞籠」,與「大雞籠社」、「(大)雞籠嶼」乃是同樣的地點,在狹義的地名稱謂上,都是指今天的和平島。而「(大)雞籠山」則在臺灣本島,今臺北縣瑞芳鎮轄境。至於清道光年間出現於文獻上的「大雞籠街」、「圭郎街」,才是指和平島對岸的基隆市老街[3]。
然而在日治時代,日本學者卻未能看清楚這個容易被混淆的地名,致使除把「quimourije:金包里」錯誤比定成和平島對岸的基隆大沙灣外,又誤將原位於和平島的「大雞籠社」看成在基隆市大沙灣港區及老市區一帶[4]。經這麼粗心一誤,導致清初原本就在和平島上的大雞籠社,迄今仍被研究者誤認為:大雞籠社番原住基隆老市區一帶,而在稍後的清雍正年間,因漢人之入殖,才被趕到和平島上或其他地方[5]。
(二)另外一個含混不清的問題是:西班牙文獻上的「La Santisima Trinidad:聖三位一體」、「St. Salvador:聖薩爾瓦多(聖救主)」,到底是指稱那個地方?迄今為止,有說「聖三位一體」是指「基隆(雞籠)港」,而「聖薩爾瓦多」是指和平島上的紅毛城者[6]。亦有說「聖三位一體」是泛指基隆地方,乃至認為是和平島對岸的基隆市區者[7]。
雖然西班牙文獻很清楚地指出:「聖薩爾瓦多」是和平島城堡的城名,但有時候卻也用來指稱「雞籠港口」[8]。至於「聖三位一體」,則目前所見的西班牙文獻並未有進一步的資料[9]。倒是在荷蘭的文獻中,有云:「雞籠,一名聖三位一體」[10]。進而在本圖與給爾得辜的報告中,稱城堡名為「聖三位一體大城」,城堡旁的市街則稱「聖薩爾瓦多街」(見五十六、五十九號)。關於西班牙與荷蘭稱呼之間的小差異,我目前的看法是:西班牙人進入基隆水域後,發現和平島有可供船隻停泊的港口,故將該港口命名為「聖三位一體港」,連帶的,和平島因而被稱呼為「聖三位一體」。島上所建的城堡名為「聖薩爾瓦多城」,其旁的市街,與南部的大員城(Casteel Zeelandia)旁有大員市(Stad Zeelandia)一樣,亦稱為「聖薩爾瓦多街」[11]。因此,荷蘭人接手後,將聖薩爾瓦多城又稱為聖三位一體大城,係順理成章之事。當然,這仍得待日後有更新的西班牙文獻與檔案來進一步確證。
二、解讀[編輯]
左上角自五三號之後因破損,缺少標誌文字,除五四號在基隆市本島之外,五五號以後都在今天的和平島(社寮島)。幸虧和平島曾是西班牙與荷蘭的行政中心,留下一定數量文獻,可藉之重構部份歷史。
55,Steen(?)[編輯]
岩礁(?);淺灘(?)
和平島除城堡面臨的海面之外,三面沿岸共有四個地方標示五十五號。關於和平島及其四周,給爾得辜報告有云:
- 這座雞籠小島,約有一小時路程之廣幅。據云周圍是塊岩石,果樹無法存活,玫瑰、百合花以及芸香則可生長,但生菜、豆類及其他蔬菜糧食卻不能種植與收穫。
因而西班牙人在時,建造了相當漂亮的花園,以供玩賞。據我判斷,此地似甚為貧瘠……
報告與《諸羅縣志》的「周可十餘里,怪石巉巖」前後相互符合,所以我判斷此三面海岸所標的本號缺字,有可能是「Steen:岩礁」。又,據一六六四年玻士(Michiel Gerritsz. Boos)所繪之「雞籠海港圖」[12],本島的四周繪有「+」號,「+」表示淺灘之意,故本號亦有可能是「淺灘」。
本號圖之附近又繪有未標誌文字的圖案。例如,左上方五十八號左側的五十五號之處,繪有一條筆直的路與田園狀的五邊形格子。但報告已說和平島土地貧瘠,無法生長果菜豆類[13],所以這裡所劃的「田園」,應該是報告中所說:西班牙人建造以供玩賞的「相當漂亮花園」。
另外一個未標誌文字之處,是下方城堡通往山上維多利亞堡壘的小路。給爾得辜報告提到:
- 在山下,此時要走上維多利亞圓堡的路旁,有處終年陽光照射不到的淡水冷泉。因此,雞籠島上有泉湧不斷的冷水,山上空氣新鮮,香味怡人,當地令人身體健康。
所謂的「淡水冷泉」,是指今和一路二巷的「龍目井」。此泉水原係天然,據清代方志云:「龍目井……泉湧如珠,濆地而起,獨甘洌冠於全臺。不知開自何時?大約荷蘭所浚也」,或云:「相傳荷蘭所濬」[14]。
56,quartier(?);Stad Salvador(?)[編輯]
市區(?)「聖救主街」(?);福州街
本號圖上劃有的一排住屋,住屋之後繪有田園狀的格子,此處無疑就是文獻上所言的市區。那麼,這排房舍是否全為歐洲殖民有關者所居住,而漢族商人只能住在對岸的金包里漢人市區(見前章五十三號)?審視當時的歷史脈絡,西班牙在菲律賓馬尼拉的殖民城市,由於感受到漢人勢力的威脅,而在一五八二年之後,令漢人居城外隔一條溪的八連漢人區[15]。如此,則一六二六年西班牙據北臺之後,照理說應該不會讓漢人住在和平島。不過,若據荷蘭資料,荷人在一六四二年攻打雞籠城時,是由七名久住雞籠一帶的漢人嚮導,其中一位漢人還是西班牙初佔雞籠時所帶來[16];給爾得辜報告亦提到雞籠市街在西班牙時代的熱絡情形:
- 西班牙大帆船等從馬尼拉開航往那裡〔雞籠〕,到日本裝貨;噶瑪蘭人帶著他們的貨物出來到那裡交易。雞籠的街道建築良好,街上有各式各樣的商店、商人。
由此跡象來看,似乎本圖上的市區應該住有漢族商人。報告中所說「有各式各樣商店、商人」的市街,如本章前言以及下文五十九號所考訂的,其名稱應為「聖薩爾瓦多(救主)街」,從方位來看,它無疑就是「福州街」。
關於「福州街」,據約刊行於康熙五十七年(一七一八)的方志云:「福州街舊址,偽鄭與日本交易處」[17]。但另一方面,民間傳說中的福州街交易歷史卻比文獻還早。據當地人說:因為在早期,擅長造船的福州人來此居住;或傳說荷蘭時,福州人在此集居成街,因而有福州街的街名[18]。有意思的是,西、荷文獻可以證明民間傳說並非無根之談。西班牙佔領前後,和平島已是臺、中、日的國際交易地點[19]。荷人佔雞籠城之後不久,即一六四二年十月四日,便有福州的帆船來航雞籠。船上的商人說:他們在西班牙統治時就已經來此交易,向原住民購買硫磺等,並要求與荷蘭人再開貿易[20]。
福州的商船在近代初期前來北臺交易之事,並不足為奇。若我們從傳統臺灣與中國的貿易路線來看,由淡水、雞籠到福州、廈門的水程,約在七到十二更左右,順風的話,一晝夜便可抵達[21],可是如果船隻從淡、雞開往臺南卻要十九更之久[22]。亦由此可窺知:和平島的福州街,或「聖薩爾瓦多街」,在近代初期時與福州方面的關係。
儘管臺灣南北交通不如臺、中之間的方便,在荷蘭時代,臺灣南北間貨物互通有無的交易路線卻已明顯成立。荷蘭自由市民佛兒密(Nicolaas Vermeer)帶領妻兒到雞籠貿易,並賺了錢,甚至被允許到三貂與蘇澳交易[23];曾向荷蘭人密報郭懷一之謀的臺南漢商「Pau」,在一六五四年亦得允許到淡水、雞籠從事貿易[24]。在《臺灣日記》中,我們也可看到南北貨物的交易情形,例如一六五一年五月,有四艘小帆船從大員航往淡水、雞籠,船上除七十三名漢人之外,所裝載的貨物為[25]:
46袋 | 麥 |
12擔(百斤) | 日本煙 |
72擔 | 淡水 |
130簍 | 黑砂糖 |
7壺 | 燒酒 |
80壺 | 三酒 |
203擔 | 鹽 |
8匹 | 印花布 |
8袋 | 鐵鍋 |
2袋 | 紅米 |
6束 | 粗紙 |
40斤 | 冰糖 |
同月底,從淡水、雞籠返回大員的小帆船所載之貨,計有[26]:
280擔 | 未精鍊的硫磺 |
300擔 | 鹿皮 |
100擔 | 山羊皮 |
4袋 | 麥 |
1擔 | 鹿腿 |
綜合《臺灣日記》所載的貨物清單而言,由臺南運往淡水、雞籠的貨物,大抵是「鹽、砂糖、鐵鍋、煙酒、粗紙」之類;運回大員者,為「木板、硫磺、煤礦、藤」之屬。這種情況,與清代「貨物自南而北者,如鹽、如豆、如煙、如布匹、衣線;自北而南者,如鹿脯、鹿筋、鹿角、鹿皮、芝麻、水藤、紫菜、通草之類」大抵相同[27]。進一步而言,清代文獻上所載的各港口出口貨物,其實早在荷蘭時代就已有之,不過,這是另外的問題,容日後再為文證明。我只是藉此機會,再度強調應注重歷史的連續性而已。
57,’t Gouverneurs huis (?)[編輯]
主管房舍、官邸(?)
聖三位一體城與其圓堡,以及教堂、修道院,宏偉壯觀地矗立於雞籠島上,料想故司令官哈老哲應曾樂居其中,如今卻與廢墟無異。該城護牆頗為寬厚,稜堡建造得高大而壯麗,就如北荷蘭一般。整座城砦的內部呈顯四方形,裡面設有住房與倉庫,指揮官與其部屬住在其中。城中有一口相當美麗的深水井,是花了不少力氣從一岩礁中挖砌而成。
本號的右邊繪有一棟看起來像二層(或以上)樓的高大建築物,標誌文字亦因破損,而無從得知原字,或許可以推測是雞籠地區主管的官邸。這座官邸的規模,可從給爾得辜在一六五○年十月向佛兒必賀(Verburch)長官的呈函中[28]窺知。先是長官鑑於雞籠的官邸全屋朽壞,因此命令拆除另建,但給爾得辜卻認為拆除部份並從事整修即可。就中,他提到這座四方形的官邸,原來的長寬與高度如下:
阿姆斯特丹呎 | 萊茵呎 | |
原長53荷呎 | 約15公尺 | 約16.6公尺 |
原寬21荷呎 | 約6公尺 | 約6.6公尺 |
原高度15荷呎 | 約4.2公尺 | 約4.7公尺 |
全屋是由藍色石塊(blaauw arduijn)砌成。至於房間,因牆壁的厚度達二‧五荷呎(約為七○公分),故甚為緊迫。他因此建議將官邸的高度減低,並拆掉主管房舍的後房。略加整修之後,兩間可供置貨,另一間可供外科醫生、助手及來往客人住宿之用。
又,報告中提到城中有一口「費力從岩礁中挖砌而成的美麗深水井」,應該是本號左側所繪的一小塊狀之圖。城堡內的建築物似乎也不是一成不變,當荷蘭人於一六六四年再佔領雞籠島時,由於「住宅倒壞,全島如荒野,草木叢生……商館館長的宿舍因過於宏大,故劃分為三個住區,並建砲手(Constabel)之住房及設立煉鐵工場」[30]。六六年十二月,又透過馬賽番人(Basyers)用艋舺從淡水河運來石灰石在雞籠城內修造周圍一六九荷呎的灰窯(calcove)[31],但本圖並未繪有灰窯。
至於城堡外,東北方(即圖上左下側)稜堡之對面,繪有一狀似吊刑架之圖,此圖應非吊刑架,而是給爾得辜報告中:
- 城外教堂附近,在石塊地板上矗立著兩個形狀怪異的火鉗,並且從地上架起相當稀罕的梯子,神父與修士就在裡頭洗淨身軀。
即神父與修士洗澡用的「兩個形狀怪異的火鉗」。總之,以上地點,都應該在今天中船公司基隆總廠內外一帶。
58,Reduit Eltenburgh (or Nobelenburgh);de halve maen Bultenburg(?)[編輯]
愛爾騰堡(諾貝侖堡)(?)
本號位於八尺門水道附近,在突角之處繪有一圓塔狀堡壘的平面圖。荷蘭人在佔領和平島時,指出「水邊有一圓堡(rondeel),可控船隻出入」[32],即指本號之堡壘,也就是村上直次郎、中村孝志所說的「八尺門堡」[33]。
不過,根據一六六四年的《巴城日記》記載,此堡的建築形狀卻為半月堡(Halve maen)[34],且在一六六六年底時,屋頂重拆進行整修[35],但何時倒壞而不見地上基礎,待考。
此外,本號的正下方繪有一四方形的格子,狀似花園。不過,此圖應該是表示給爾得辜報告中的「傾毀教堂、修道院」,報告云:
- 那裡〔雞籠〕放置著一大堆數不完的傾毀城砦、教堂與修道院之磚石,可拿取一些數量來,再蓋房舍之類。
雖然,本圖的右側又繪有一間完整的教堂,似乎上述的方格子圖案並非教堂之類。但若據西班牙文獻,可知和平島上應該有兩間(或以上)的教堂或修道院。一為聖道明會(St. Domingo)的修道院或教堂[36];另一為方濟會的「聖方濟修道院(St. Francis)[37]。再者,根據VET305號之圖(註見六十一號),與本圖同樣介於山下與城堡之間的地方,亦繪有兩個建築物的平面圖,其標號「i」者,為「傾毀修道院」,位置與本圖的方格子相同,換句話說本圖的方格子,表示已經傾毀的聖方濟修道院。
至於本圖的完整且有圍牆之教堂,牆外又繪有兩個方形狀的圖案,正是表示這間為有墳場(kerkhof,churchyard)的聖道明會教堂。而如VET305號圖標號「h」的文字所示,西班牙的聖道明會堂,在荷蘭人佔領後,似乎是被充當「公司穀倉」之用。
59,Rondeel Victoria[編輯]
維多利亞圓堡
西班牙人除建城堡外,又在高約三百餘呎的山頂上另設一堡壘[38](見圖6-2)。可惜,目前的西文資料並未提到山上堡壘之名稱。有趣的是,荷蘭資料中卻留下可供「破案」的相關稱呼。一六三六年,荷蘭人獲知西班牙人當時在淡水、雞籠地區興築四座防禦工事或城砦(Sterk / Fortresse / Fort)的情報。《臺灣日記》與《巴達維亞城日記》都有記錄當時的情報,《臺灣日記》[39]大意云:
- A,最大一座名叫「Sanckodeeff」,有四個城角,設有大砲。
- B,建築甚美(seelickste)的圓塔叫「Milaen」(= St. Maximiliaen),位於東水道的入口處。
- C,「Koevo」,最堅強(的防禦工事),位於山上最高處,俯控一切。
- D,「St. Salvador」,長為約一荷里之內,但並不寬(的市街)。
- E,淡水港口建有四個城角的磚造城砦。
- F,並有意要在第三區的噶瑪蘭(Cavolan)築一城砦。
《巴城日記》[40]則記載西班牙人用石灰及磚塊,建造了四座大型的防禦城砦(vier roijale forten),以及一處市街,其名稱如下:
- B,St. Antonio
- C,St. Millan
- D,St. Augustin
- E,以及雞籠街St. Salvador,淡水的St. Domingo,其城牆有二十及二十五荷呎高。
一六四○年十二月,荷蘭人又採獲一則情報,一位一六三九年還住在雞籠地區的漢人向大員的荷蘭人提供訊息,謂該地區西班牙人的情況不佳,由於兵員少,故在不久之前不得不放棄「St. Antonio」、「St. Eliaen(= St. Millan?)」以及「St. Payo」的防禦工事,現在只有以「La Santissima大城」與「Cube圓堡」扼守港口的出入[41]。
上舉荷蘭人所獲取的情報,長久以來卻被學者認為情報傳聞可能有誤,因此未再繼續深究。其實,如果綜合這些情報,再參照其他資料深入考訂後,居然可得如下令人驚奇的結論:
A,Sanckodeeff = Santissima Trinidado,即聖三位一體大城堡。
B,名為St. Millan = St. Maximiliaen = Milian = St. Eliaen(?)的防衛工事,「位於東水道的入口處」。所謂的「東水道」,很容易讓人誤解成港東八尺門那一帶的水道。但Quirós神父於西班牙失去臺灣後,在一封信中曾控訴道:由於有一座位於主要地區(en el sitio principal)──即雞籠地區──的主要圓形崗樓(el cubo principal)「San Millán」被當時的守將拆廢,因此導致荷蘭人能輕易駛進雞籠水道,攻擊聖三位一體城[42]。
據此,可知這座標名St. Millan的「圓塔」、「圓形崗樓」,位於今基隆港入口處的陸地上。如再參照第五章五十號的考證,這座西班牙人的堡壘就在今「白米甕砲臺」一帶。
C,St. Antonio、St. Augustin在哪裡,可能還要進一步探索。不過,被廢棄的「St. Antonio」或「St. Augustin」在淡水區的可能性最大,根據C. Imbault-Huart《臺灣島志》一書所附之淡水港圖[43],在淡水河南岸,八里坌境內,亦有一地點標誌:「Ruines du Fort Espagnol(傾圯的西班牙人城砦)」(見圖6-3),可見西班牙人在淡水河口的南、北兩岸均設有堡壘,或許這兩個名稱是屬於其中之一。再者,沿岸的八里坌,在以前亦有「外國番仔洞(Caverne des Étrangers)」的傳說[44],值得進一步深究。
D,St. Payo可能是西班牙人在一六三六年之後於宜蘭一帶建立的堡壘。
E,Koevo = Cube,「位於山上最高處,俯控一切」。毫無疑問的,它就是指本號的「Rondeel Victoria:維多利亞圓堡」。再者,荷蘭情報中所說的「Koevo」、「Cube」,其實就是西班牙語「Cubo:圓形崗樓」的傳聞記音[45]。
經上面繁瑣考訂後,完全可確定和平島的的山上堡壘,在西班牙時代稱為:Cubo,荷蘭時代稱:Victoria,進而在清代,被稱為「山仔砲臺」[46]。又,據一六四二年八月荷蘭人攻佔和平島後,雞籠議會呈送給大員的特勞典(Traudenius)長官信函中,有云:「(八月)二十一日下午四點左右,全艦隊安全抵達雞籠島的東北端,在遭遇敵人從Ronduijt──他們用白磚(witten steen)再造──以及從聖三位一體大城發射若干砲彈之後……」[47],可知山上這座圓形的崗樓(並參見圖),其建築材料是用白磚。
如果讀者稍微注意一下,可發現維多利亞旁邊,還另有一防禦工事,此木柵(Wanbuis)名為:Rustenburgh[48]。此座山,現在當地人稱為「龍仔山」[49],據其他資料,亦有稱為「西樓山(島)」[50]者。據云,山上尚有清朝砲臺,但自日本時代以迄今仍為「軍事要塞(?)」,外人無法參觀[51]。我曾多次與友人、學生要入內調查,但僅能在營區門口徘徊。由外面看之,營區最高處築有一碉堡,我懷疑是就原址之上重建。無論如何,我期待著日本大學者村上直次郎所無法完成完成的調查工作,在最近能完成。
60,?[編輯]
千疊敷一帶(?)
本號圖繪有四塊細長的長方形圖案,就方位及形狀來看,應該就是今天和平濱海公園附近的「千疊敷」。本圖右上方繪有一小蓄水區,無疑也就是今青菜埕仔內側「小湖」,似乎為清代《淡水廳志》所載的「金魚湖,在雞籠社寮前,水深數尺澈底,水藻砂石皆見,時有五色魚」[52]。
61,’t Fort Noortholland (?)[編輯]
北荷蘭城(?);倉庫(?)
本號說明文字缺,我推測是「北荷蘭稜堡」。此城堡即是西班牙時代的「聖救主城」或「聖三位一體城堡」,此城至遲應在一六二九年築成[53]。荷蘭人佔領之後,將她改名為「北荷蘭城」。清代之時,稱為「紅毛城」、「紅毛樓」[54];亦有稱為「雞籠寨(Kilongtchai)」[55]。
這座城堡的命運,歷經西、荷戰爭而毀壞、重修,一六六二年之後,先是被鄭氏政權置雞籠安撫司,其後又拆又建。一六七三(或一六八○)年,明鄭因恐清師進紮而毀雞籠城,一六八一(或一六八三)年又仍舊址築之,不旋踵即廢[56]。到了清代,據康熙二十四(一六八五)年的資料云:「今頹壞」[57]。一七六○年代法國所出版的地圖,以法文及荷蘭文標云:「雞籠島與己毀城堡(I. Kelang, et Fort ruine, en vernield Fort)」[58],可見入清之後雞籠城被放置,任由傾壞,不復重建。至一九三一年村上直次郎調查之時,尚存有殘垣石牆[59]。如今,遺址難識。
此座西班牙人所建造的大城,城堡的四個稜堡是否全部竣工?是否如南部的熱蘭遮城一樣,各有其名稱呢?長久以來,這個問題似乎一直未得澄清。村上直次郎與中村孝志兩位先生曾認為只有兩個稜堡完全建成,名稱分別為「北荷蘭」與「熱堡(Zeeburg)」[60],此說應無誤。他們的研究根據,是海牙檔案館地圖室所藏VET 305 三圖之一的「雞籠港灣等圖(Kaart van de baai van Kelang enz.)」(見圖6-4)[61]。該圖右旁有註明文字,對日後重構基隆紅毛城相當有幫助,但迄今鮮少完全解譯,故我把它抄譯如下,以供參考:
荷語 | 中譯 | 備註 |
Rijnl. roeden | 萊茵地區魯 | |
12 voeten voor een roe | 十二呎為一魯 | |
a: De punt Noordholland | 熱堡稜堡 | (東南方稜堡) |
b: De punt Zeeburg | 砲臺 | (東北方稜堡) |
c: De Batterij | 護牆防禦工事 | (面向山的西北方) |
d: De Kat | 陸城門 | (西南方防禦工事) |
e: De land poort | 水城門 | (東方城門)? |
f: De water poort | 北荷蘭稜堡 | (南方城門) |
g: Reduit(?) | 戰壕(?) | |
h: Compe. Schuur(?) | 公司穀倉[62](?) | |
i: Gedemolieert klooster | 傾毀修道院 | |
‘t Fort Noortholland | 北荷蘭城堡 |
由註明文字,可見雞籠城僅有東南方的北荷蘭稜堡,與東北方的熱堡稜堡完全竣工。其餘兩角,則為面向山的西北方的「砲臺(De Batterij)」,以及西南方的「護牆防禦工事(De Kat)」。此外,此座城堡有兩個城門,即「陸城門(De land poort)」與「水城門(De water poort)」,亦即清代人的觀察記錄中的:「雞籠城……西、南兩門,荷蘭時築」[63]。
最後,可能大家比較有興趣的問題是:這座久已「失傳」的城堡,其規模到底有多高、多大?若根據清康熙末黃叔璥所見:「港口有紅毛石城,非圓非方,圍五十餘丈,高二丈」[64],則雞籠城的周圍將近二○○公尺,高度為六‧六公尺左右。不過,根據一六六七年的荷蘭設計圖[65]來看,護城每邊大約為二十七魯(Roede),若以萊茵荷呎的單位來計算,大約每邊為一○一公尺[66],那麼,四周就將近四百○四公尺了。兩種資料差異,或許是漢籍資料所記的,只是計算面臨海岸的護牆,或者是當時已經有城牆傾壞吧?無論如何,這仍待進一步再深入閱讀原檔資料。
歷史多少有一點反諷吧。今天淡水的「紅毛城」原來只不過是城砦,「高三丈,圍二十餘丈」,與「周圍五十餘丈,高二丈」[67]的基隆紅毛大城,相形之下,是「小城也」[68]。然而,原來真正為紅毛城的本號聖三位一體城,如今不傳,反而是淡水城砦的「紅毛小城」今天獨得紅毛城之令譽。
其實,日本時代的學者曾樂觀地認為大紅毛城大致可以復原,而且其周圍的史蹟遺址亦可推斷出來[69],遺憾的是後來因外在環境而未竟其業。我也認為,從目前留下的西、荷檔案與文獻,足夠重建當時北臺國際匯合地點的島上城堡與市街之大致形貌,進而期待有心人共同從事這個工作。
[1] 例如:《清一統志臺灣府》文叢六八(臺北,1960),頁14、23,即云:「大雞籠山……紅毛嘗築城於此」,彷彿「聖三位一體城」是建在和平島的對岸。又,和平島的北邊有今名「基隆嶼」,亦易為人誤成清代的「雞籠嶼」,參見:伊能嘉矩,《大日本地名辭書續編》,頁26。
[2] 周鍾瑄,《諸羅縣志》,頁17、289。
[3] 關於這些地名,其實用不著費篇幅考證,蓋清代的輿圖已標示很清楚,參見:陳漢光、賴永祥編,《北臺古輿圖集》(臺北:臺北市文獻委員會,1957)。
[4] 移川子之藏,〈ケタガラン族の大雞籠社〉,《科學の臺灣》,2(5, 6)(1934年),p.7-12。移川氏在引用《臺海使槎錄》的一段話:「……自澹水經楓仔嶼嶺上下十里,過港至雞籠,山高多石,山下即雞籠社。稍進為雞籠港,港道狹隘,港口有紅毛城……」時,似乎誤讀了。蓋文中「過港」的「港」,實指八尺門港,「山(下)」為和平島的「龍仔山」,不是大雞籠山。從和平島的雞籠社向西「稍進」,當然就是雞籠港了。
[5] 伊能嘉矩著、楊南郡譯註,《平埔族調查旅行》,頁162;潘英,《臺灣平埔族史》(臺北:南天,1996),頁215。
[6] J. M. Álvarez, Formosa: Geográfica e Históricamente Conciderada, tomo II, (Barcelona, 1930), pp. 39, 44; 村上直次郎,〈基隆の紅毛城址〉,《臺灣時報》(1931, 11),頁14-15。
[7] 如:三浦祐之,〈臺北平野の開拓に就いて〉,《臺灣農事報》三二三卷,(一九三三年,十月),頁九一六即云:「聖三位一體」的三百呎高地(三沙灣背後)﹔北川洗耳編,《臺灣大年表》(臺北﹕臺灣經世新報社,一九二五年),頁2謂﹕「將基隆命名為三位一體」;洪敏麟,《臺灣舊地名之沿革》,頁245。
[8] Esquivel, 1633, fol.321v.
[9] 有關西班牙文獻提到「聖三位一體港al puerto de la Santísima Trinidad」之處,可參見中村孝志,〈台灣におけるエスパニヤ人の教化事業〉,頁28,註七所引書目。最早出現者,見於西班牙軍隊佔領雞籠之公文(其日譯文,參見:村上直次郎譯註,《バタブイア城日誌1》,附錄,頁339-341),其次是Aduarte, Historia, (Manila, 1693) 的敘述(英譯,參見E. Blair & J. Robertson eds., Philippines Islands, vol. 32, p.157.)再來則是更晚的Concepción, Historia de Philipinas, (Manila, 1788) (有關部份的日譯,見於:村上直次郎譯註,《バタブイア城日誌1》,頁346-350;並參見:E. Blair & J. Robertson eds., Op cit., vol. 22, p.101, note 19.)可惜,這些資料僅記載一六二六年西班牙軍隊在「雞籠」發現良「港(puerto, port, harbour)」而已,未有進一步的敘述。但無可置疑的是,西班牙文獻所謂的「港口:puerto」,與漢籍文獻所說的「港 = 水道」不同,西文所謂的「聖三位一體港」,是指和平島可供停泊船隻的港口,所以一般比定成「基隆港」,肯定是錯誤的。
[10] P. A. Leupe, “De verovering van het port La Sanctissima Trinidade op Formosa, in 1642”, BKI, 6 (1859), p.88. 原文為:「Kelang ofte La Sanctissima Trinidad」。
[11] 事實上,大量利用西、荷文獻與檔案研究西班牙在北臺殖民史的荷蘭學者F. Verhoeven,在其博士論文中亦有如此區別的傾向,見:F. R. J. Verhoeven, Bijdragen tot de oudere koloniale geschiedenis van het eiland Formosa. ('s-Gravenhage, 1930) , pp.47 ff.
[12] Kees Zandvliet、江樹生,《十七世紀荷蘭人繪製的臺灣老地圖》(上),頁76-77。
[13] 事實上,金包里一帶不產米,常因飢荒而由台南送米來救濟,參見:DZIII, p.555.
[14] 周鍾瑄,《諸羅縣志》,頁285;陳培桂,《淡水廳志》,頁344。不過,方志卻把此井的位置寫成:「在大雞籠山之麓。下臨大海,四周斥鹵」,如此一來變成和平島對岸也有一座龍目井了。此外,日本時代的調查亦云別處尚有「紅毛井」,見:薛化元、劉燕儷編譯,《臺灣先民的遺跡》(臺北:稻鄉,1997),頁3。未知當時所傳聞之另一座紅毛井在何處,但據荷蘭資料,島上的城中亦有人工鑿築而成的水井(見五十七號所引報告)。
[15] 陳荊和,《十六世紀之菲律賓華僑》(香港:新亞研究所,1963),頁58。
[16] P. Leupe, op. cit., p.77.
[17] 周元文纂輯,《重修臺灣府志》文叢六十六種(臺北,1960),頁30。值得留意的是,漢籍文獻,都把福州街交易之史實視為明鄭時期之事。這種情況,其實是漢籍文獻往往把西、荷時代之史事與明鄭時代混同之故。
[18] 廖秋娥、黃致誠撰寫,《臺灣地名辭書:卷十七基隆市》(臺灣省文獻委員會,一九九六年),頁66;基隆市立文化中心編印,《社寮:文化史調查手冊》(基隆市:基隆市立文化中心,一九九五年),頁31。
[19] 參見:翁佳音,〈近代初期北部臺灣的商業與原住民〉。
[20] DZII, p.30.
[21] 周鍾瑄,《諸羅縣志》,頁19、288:「廈門至淡水水程十一更,與鹿耳門等……值西風,一晝夜而達。福州至淡水水程八更,較臺灣為近」;「由雞籠西北至福州水程七更,淡水西北至福州水程八更……由雞籠西南至廈門水程一十二更」。
[22] 蔣毓英等修,《臺灣府志》上,頁44,云:「臺灣本地南北海道,自鹿耳門北至雞籠淡水十九船更」;並見:陳盛韶,《問俗錄》(南投: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7),頁68。
[23] DZIII, p.331, 361; VOC1207, fol.695v.
[24] DZIII, p.335.
[25] DZIII, p.209.
[26] DZIII, p.213.
[27] 黃叔璥,《臺海使槎錄》,頁134。
[28] VOC1176, fol.741r.
[29] 阿姆斯特丹呎,一荷呎等於○.二八三一公尺;若依萊茵呎,則一荷呎為○.三一四公尺。
[30] 村上直次郎譯注,《バタブイア城日誌3》,頁343。
[31] VOC1264, fol.178v.
[32] P. Leupe, op. cit., p.86.
[33] 村上直次郎譯註,《バタブイア城日誌1》,頁267,註一六。
[34] 村上直次郎譯註,《バタブイア城日誌3》,頁343。
[35] VOC1264, fol.179r.
[36] E. Blair & J. Robertson eds., Philippines Islands, vol. 32, p.157, 提到道明會建有一間小教堂獻給「St. Catharine of Siena」。此教堂之前身應為「諸聖堂(Todos los Santos)」,通稱為「聖道明堂(St. Domingo)」。此教堂有時候也被荷蘭人記成修道院,見:DZII, p.24.
[37] 中村孝志,〈台灣におけるエスパニヤ人の教化事業〉,頁46,云方濟會在一六三六年也於和平島設立教堂;又,據E. Blair & J. Robertson eds, Philippines Islands, vol. 35, p.145,云西班牙在被荷蘭人打敗後,人質未遣送大員城之前,先拘留於St. Domingo教堂與St. Francis修道院中,則可知聖方濟會所建應為修道院,不是教堂。
[38] E. Blair & J. Robertson eds., Philippines Islands, vol. 32, p.157.
[39] DZI, p.237.
[40] DB, Anno 1636, p.78; 村上直次郎譯註,《バタブイア城日誌1》,頁262-263。中村孝志在註解指出,此段記事為傳聞之誤,荷蘭人將港名Santissima Trinidado與城名St. Salvador弄錯;並言St. Millan,由其他記錄可推知是東部(指宜蘭)的堡壘,至於St. Antonio、St. Augustin應為山上之堡以及八尺門附近之堡的名稱,頁267。不過,我與他的意見不同,請詳參本章正文。
[41] DB, Anno 1640-1641. p.117; 村上直次郎譯註,《バタブイア城日誌2》,頁35。
[42] Álvarez, Formosa, tomo II, pp.82-83。
[43] C. Imbault-Huart, L’ile Formosa: Histoire et Description, (Paris: Ernest Leroux, 1893), p.184.
[44] C. Imbault-Huart, Op. cit., p.188.
[45] 這裡我忍不住再附上一個值得考慮的意見。我曾主張臺北的舊地名,從西洋人命名的角度來追究也許是一條可行之路,見筆者,〈舊地名考證與歷史研究〉,頁109。這裡似乎又有可供討論的題材,除「白米甕(Bí-àng)≒ Millan」外,日治初期所調查的和平島「龜霧社(Kubösya)」,其音豈不是與西班牙語的Cubo相同麼?和平島上的大雞籠社,以其社後小山上的堡壘為地名、社名,不是很正常麼?龜霧社的社名,請參見:移川子之藏,〈ケタガラン族の大雞籠社〉,頁11。
[46] 根據康熙二十三年《福建通志臺灣府》所載之圖,見:高志彬,《臺灣文獻書目解題‧第一種‧方志類》(一)(臺北:中央圖書館臺灣分館,1987),頁36-39。
[47] P. Leupe, op cit., p.82-83. 「聖三位一體大城」,原文作:「’t groote casteel La Sanctissima Trinidade」。
[48] VEL, 305.
[49] 廖秋娥、黃致誠,《臺灣地名辭書》,頁67。
[50] 小川琢治,《臺灣諸島志》,頁299。
[51] 村上直次郎曾於一九三一年到和平島調查,但「未完成山上堡壘的實地踏查」,見其,〈基隆の紅毛城址〉,頁22;並見:薛化元、劉燕儷編譯,《臺灣先民的遺跡》,頁5。
[52] 廖秋娥、黃致誠,《臺灣地名辭書》,頁69。
[53] Kees Zandvliet、江樹生,《十七世紀荷蘭人繪製的臺灣老地圖》(上),頁26-27。
[54]《臺灣府輿圖纂要》文叢一八一(臺北,1963),頁260。
[55] 參見:陳漢光、賴永祥,《北臺古輿圖集》,頁7。
[56] 陳培桂,《淡水廳志》,頁187;《清一統志臺灣府》,頁25;劉良璧,《重修福建臺灣府志》文叢七四(臺北,1961),頁486。
[57] 蔣毓英等修,《臺灣府志》(上),頁114。
[58] 該圖請見:《先民的足跡:古地圖話台灣滄桑史》,頁132-133。
[59] 薛化元、劉燕儷編譯,《臺灣先民的遺跡》,頁1-2。
[60] 村上直次郎,〈基隆の紅毛城址〉,頁20;村上直次郎譯註,《バタブイア城日誌3》,頁345,註四。
[61] 此圖目前國內沒有較清楚的複製品,這裡是從曹永和,《臺灣早期歷史研究》之圖版四十八B影印。我在海牙時,曾就微卷抄寫,但微卷的文字不清楚,當時因時間關係,未及調出原圖重新抄寫,只有等日後再確定。
[62] 一般均作公司花園,但原文並非花園。
[63] 劉良璧,《重修福建臺灣府志》,頁540。
[64] 黃叔璥,《臺海使槎錄》,頁9。
[65] 該設計圖可參見:Zandvliet,《十七世紀荷蘭人繪製的臺灣老地圖》(上),頁70。
[66] Zandvliet,《老地圖》,頁70,作「約99公尺」,但他是用阿姆斯特丹呎來計算(一荷呎等於○.二八三一公尺),我則是依照VEL305之圖的說明文字「萊茵地區魯,十二呎為一魯」即一萊茵荷呎為○.三一四公尺計算。
[67] 劉良璧,《重修福建臺灣府志》,頁52。
[68] 黃叔璥,《臺海使槎錄》,頁19。
[69] 薛化元、劉燕儷編譯,《臺灣先民的遺跡》,頁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