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編輯 大臺北古地圖考釋/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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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達格蘭」今後是否會更正,不是本書的訴求重點。我只是想提出,如果要一名詞用來冠稱本圖所指涉的番社族名,用「馬賽族(Basay)」比較貼切。此詞一方面是北部平埔番的自稱,並且不斷出現在西、荷與清代文獻中;另一方面也與臺灣的舊地名符合,可謂是實至名歸。 | 「凱達格蘭」今後是否會更正,不是本書的訴求重點。我只是想提出,如果要一名詞用來冠稱本圖所指涉的番社族名,用「馬賽族(Basay)」比較貼切。此詞一方面是北部平埔番的自稱,並且不斷出現在西、荷與清代文獻中;另一方面也與臺灣的舊地名符合,可謂是實至名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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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解讀=== | ===二、解讀=== | ||
====1. Perranouan(?)==== | ====1. Perranoua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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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暖暖是橫隔淡水與雞籠之間的障礙。上下攀登之時,有意外的陡峭山坡,許多地方路徑狹窄,土質鬆軟、滑溜,相當危險。此山大約一小時之內可攀越,抵達河邊後,便可航往淡水。</i> | :……八暖暖是橫隔淡水與雞籠之間的障礙。上下攀登之時,有意外的陡峭山坡,許多地方路徑狹窄,土質鬆軟、滑溜,相當危險。此山大約一小時之內可攀越,抵達河邊後,便可航往淡水。</i> | ||
− | 據此,<b>可推知此號對應的標誌文字應為「Perranouan」。我按照福佬系臺灣人的地名翻譯慣習,把它譯成「八暖暖(Peh-noán-noán)」。</b> | + | 據此,<b>可推知此號對應的標誌文字應為「Perranouan」。我按照福佬系臺灣人的地名翻譯慣習,把它譯成「八暖暖(Peh-noán-noán)」。</b>我之所以這樣音譯,一方面是遵行我於前言所提出的本土化研究準則,一方面也要藉此展示若依本土化研究準則,我們接著就可以與後來的文獻與現在的地理銜接上。本號圖上,今獅球嶺地方繪有登山階梯以及小山路,越嶺之後,有一條小溪接基隆河。地理上不是有暖暖溪注入基隆河,「暖暖地在兩山之中,俯臨深溪」;傳統文獻不是說基隆到淡水的陸路,要越過[[月眉山]]到[[暖暖]]搭船麼?這些情況,剛好與荷蘭人所繪的地圖與報告完全符合! |
我所提出本土化研究的準則,也會讓我們重新回過頭來批判目前的地名解釋。有人說:暖暖的地名起源,「原為Noannoan山番(泰雅族)的所在地」[11],或「係凱達格蘭平埔族社名『那那』之譯音」。我不知到為什麼會出現「那那社」這個名詞,清代官私文書找不到這樣的番社名,[12]這張大臺北古地圖在本號也沒有繪出番社的房子。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懷疑:這好像是研究者編造出來的番社名。 | 我所提出本土化研究的準則,也會讓我們重新回過頭來批判目前的地名解釋。有人說:暖暖的地名起源,「原為Noannoan山番(泰雅族)的所在地」[11],或「係凱達格蘭平埔族社名『那那』之譯音」。我不知到為什麼會出現「那那社」這個名詞,清代官私文書找不到這樣的番社名,[12]這張大臺北古地圖在本號也沒有繪出番社的房子。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懷疑:這好像是研究者編造出來的番社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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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本土化的立場,既然「暖暖」不具有漢字意義,而臺北番語又呈死語的情況下,我們不妨藉助南島語系的例子來考察。稍具馬來亞(印尼)語常識的人,很快就可以發現「Perranouan」一字,其語詞結構為Per-ranou-an。Per-an是前後接詞,表示場所,語幹應為「ranouan」。此字與馬來亞字「ruang」同一語源,意即「間隔處」。似乎這樣的地名釋意,才能與報告所說的「八暖暖是橫隔淡水與雞籠之間的障礙」不謀而合。 | 所以,從本土化的立場,既然「暖暖」不具有漢字意義,而臺北番語又呈死語的情況下,我們不妨藉助南島語系的例子來考察。稍具馬來亞(印尼)語常識的人,很快就可以發現「Perranouan」一字,其語詞結構為Per-ranou-an。Per-an是前後接詞,表示場所,語幹應為「ranouan」。此字與馬來亞字「ruang」同一語源,意即「間隔處」。似乎這樣的地名釋意,才能與報告所說的「八暖暖是橫隔淡水與雞籠之間的障礙」不謀而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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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gesorteerde)kaysteenen banck(?)==== | ====2.(36 gesorteerde)kaysteenen banck(?)====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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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但未到峰仔峙之前,得經過一排三十六處的岩石。北季風之時,河水充足;但在南季風之期間,載貨的艋舺舟無法行駛渡過,有時候所費甚鉅,無利可圖。若閣下能在這些河岸間開鑿出一條通航之路,同時利用工具,砍伐開築較寬廣平坦的道路,並在陡峭的山坡上建造平緩的路階,將是一樁美事。如此,在日出與日落之間,載貨或未載貨的船隻,都可從雞籠駛進河中,開往淡水。</i> | :<i>……但未到峰仔峙之前,得經過一排三十六處的岩石。北季風之時,河水充足;但在南季風之期間,載貨的艋舺舟無法行駛渡過,有時候所費甚鉅,無利可圖。若閣下能在這些河岸間開鑿出一條通航之路,同時利用工具,砍伐開築較寬廣平坦的道路,並在陡峭的山坡上建造平緩的路階,將是一樁美事。如此,在日出與日落之間,載貨或未載貨的船隻,都可從雞籠駛進河中,開往淡水。</i> | ||
− | 據此,似乎可推定本號的殘缺標誌文字應為「三十六處的岩石」。事實上,西班牙文獻也提到,從里族(Lichoco)到雞籠的路甚為麻煩,因為「處處散佈著三十六堆的亂立岩石」[13] | + | 據此,似乎可推定本號的殘缺標誌文字應為「三十六處的岩石」。事實上,西班牙文獻也提到,從里族(Lichoco)到雞籠的路甚為麻煩,因為「處處散佈著三十六堆的亂立岩石」[13]。<b>此圖本號所繪的地點,介於暖暖(Perranuan)到今天的汐止鎮(Kippanas)之間,這一段的基隆河自古以來即以多灘石聞名。</b>又,我們可看到這一段有一條小溪從山中流出,注入基隆河,<b>這條小溪或可比定為「石硿仔溪」</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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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ippa (nas)==== | ====3. Kippa (na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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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鄉長厝」的「鄉長」一語,是番語或外來語的漢語音譯也說不定。我進而認為,若將<b>荷蘭時代以來的峰仔峙社社址,比定在「鄉長厝」一帶</b>,大致上無誤。這從舊地名的遺留,亦可得到進一步的證明。即:鄉長厝一帶,北有「叭嗹坑」、西有番仔寮、社後等地名,此正構成一個與原住民活動有關的區域。至於「Kipanas = 峰仔峙(Pang-á-sï)」的語意,仍屬難以確定。如果我們也再求助於南島語系之例,則馬來(印尼)文的「Panas」,有「熱、高溫與凶惡、危險」之意,或許可供作地名起源研究參考之用[19]。 | 或許「鄉長厝」的「鄉長」一語,是番語或外來語的漢語音譯也說不定。我進而認為,若將<b>荷蘭時代以來的峰仔峙社社址,比定在「鄉長厝」一帶</b>,大致上無誤。這從舊地名的遺留,亦可得到進一步的證明。即:鄉長厝一帶,北有「叭嗹坑」、西有番仔寮、社後等地名,此正構成一個與原住民活動有關的區域。至於「Kipanas = 峰仔峙(Pang-á-sï)」的語意,仍屬難以確定。如果我們也再求助於南島語系之例,則馬來(印尼)文的「Panas」,有「熱、高溫與凶惡、危險」之意,或許可供作地名起源研究參考之用[1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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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imal (itsigowan)==== | ====4. Kimal (itsigowa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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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西班牙人耶士基佛神父著名的一六三二年的報告,由於在以前因翻譯不甚正確,而造成一個地名解釋上的問題。伊能嘉矩以前曾把與本號有關的一段文字譯成:「里族附近遠處開闊,近有大湖水,霖雨之期,時而河水氾濫,水深增加三、四潯,湖水益加滿溢,流巨大木材到淡水港口」[25]。此段的「大湖水」一詞,常被研究者誤解為指附近的「內湖」。我所以要訂正,一方面是「湖」字在傳統臺語語意裡,大部份是指「盆地、低窪地」,鮮少用來作「湖泊」的地名。[26]另一方面是,原西班牙文的這一段,意指里族社兩岸有低地平野,易為河流氾濫所淹沒,係指氾濫平原,並無「大湖水」之語。[27] | 第二,西班牙人耶士基佛神父著名的一六三二年的報告,由於在以前因翻譯不甚正確,而造成一個地名解釋上的問題。伊能嘉矩以前曾把與本號有關的一段文字譯成:「里族附近遠處開闊,近有大湖水,霖雨之期,時而河水氾濫,水深增加三、四潯,湖水益加滿溢,流巨大木材到淡水港口」[25]。此段的「大湖水」一詞,常被研究者誤解為指附近的「內湖」。我所以要訂正,一方面是「湖」字在傳統臺語語意裡,大部份是指「盆地、低窪地」,鮮少用來作「湖泊」的地名。[26]另一方面是,原西班牙文的這一段,意指里族社兩岸有低地平野,易為河流氾濫所淹沒,係指氾濫平原,並無「大湖水」之語。[2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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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itts (ouc)==== | ====5. Litts (ouc)==== | ||
行 188: | 行 189: | ||
凡此,皆表示漢人到臺北平原中心地帶活動,甚至進行開發之事,絕對早於目前學者所主張的清康熙四○年代! | 凡此,皆表示漢人到臺北平原中心地帶活動,甚至進行開發之事,絕對早於目前學者所主張的清康熙四○年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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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attaijo dedan==== | ====6. Cattaijo deda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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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我們稍加閱讀被頻繁引用的清人黃叔璥之書,居然可輕易發現:「塔塔悠」一詞出自「南投、北投、倈羅、半線、柴仔坑」,以及「水裡社」的番語[40]。這些番社在今天的臺中、南投以及彰化縣市境內,是所謂的「和安雅(Hoanya)=諸羅山」,或「虎尾(Favorlang / Babuza)」族。用中部的番語,來說明北部的番社名,豈非相當突兀[41]?!更何況,黃叔璥的資料還提到包括塔塔悠番社在內的北臺熟番:「番婦無頭飾,烏布五尺蒙頭曰老鍋」[42]。即塔塔悠等社的婦人並不戴紗頭箍的頭飾,只是用黑布纏頭而已! | 可是,如果我們稍加閱讀被頻繁引用的清人黃叔璥之書,居然可輕易發現:「塔塔悠」一詞出自「南投、北投、倈羅、半線、柴仔坑」,以及「水裡社」的番語[40]。這些番社在今天的臺中、南投以及彰化縣市境內,是所謂的「和安雅(Hoanya)=諸羅山」,或「虎尾(Favorlang / Babuza)」族。用中部的番語,來說明北部的番社名,豈非相當突兀[41]?!更何況,黃叔璥的資料還提到包括塔塔悠番社在內的北臺熟番:「番婦無頭飾,烏布五尺蒙頭曰老鍋」[42]。即塔塔悠等社的婦人並不戴紗頭箍的頭飾,只是用黑布纏頭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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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attaijo bona==== | ====7. Cattaijo bona==== | ||
行 257: | 行 258: | ||
本條考釋至此,敏感的讀者或許已嗅出:目前有關臺北平原開發的歷史認識,可能要重新檢討了。一般研究者往往認為西、荷與明鄭時代,臺北的「開發」,只限於淡水河口,乃至是唭里岸一帶;平原東半部則須待清初之後才有漢人移入、開墾。可是,就我們本章至此的討論,可發現基隆河是交通要道,除兩岸的番人已築有簡單的溝圳外,外來者進入東半部平原活動的事跡,亦已載諸文獻。這個事實,讓我們不得不懷疑目前歷史認識的可靠性。 | 本條考釋至此,敏感的讀者或許已嗅出:目前有關臺北平原開發的歷史認識,可能要重新檢討了。一般研究者往往認為西、荷與明鄭時代,臺北的「開發」,只限於淡水河口,乃至是唭里岸一帶;平原東半部則須待清初之後才有漢人移入、開墾。可是,就我們本章至此的討論,可發現基隆河是交通要道,除兩岸的番人已築有簡單的溝圳外,外來者進入東半部平原活動的事跡,亦已載諸文獻。這個事實,讓我們不得不懷疑目前歷史認識的可靠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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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imotsi==== | ====9. Kimotsi====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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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Kimassouw==== | ====12. Kimassouw====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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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400px|thumb|{{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 | [[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400px|thumb|{{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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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本號圖繪有兩排非常「壯觀」的房子,其規模為基隆河流域番社之最。此外,左下方的田野中,還繪有一間有牆壁的屋舍,以及兩間似無牆壁的茅草屋。由戶口表來看,麻少翁社是基隆河流域的最大番社。難怪清代方志會說:「……麻少翁、內北投諸番壯猛……」[58] | |
毛少翁社戶口表 | 毛少翁社戶口表 | ||
行 378: | 行 381: | ||
事實上,儘管麻少翁社在本圖被繪於基隆河畔,但就如其他河畔的番社一樣,其實位於山中亦有番社。一六四二年年底裴德中尉招撫番社之旅的記錄,也顯示由河畔至山中,都有麻少翁社小社的分佈。裴德中尉一行人於早上十點離開答答悠社,黃昏抵達基隆河的盡端,再往上航行到「Cubocan」溪,因該溪水淺、河流急湍,故小漁船未載人而於晚上抵達一個地方,在那裡過夜。附近有五、六十人的「Kienasodouan社」,「Cubocan社」也在溪邊,房子很多,但人數不詳[59]。 | 事實上,儘管麻少翁社在本圖被繪於基隆河畔,但就如其他河畔的番社一樣,其實位於山中亦有番社。一六四二年年底裴德中尉招撫番社之旅的記錄,也顯示由河畔至山中,都有麻少翁社小社的分佈。裴德中尉一行人於早上十點離開答答悠社,黃昏抵達基隆河的盡端,再往上航行到「Cubocan」溪,因該溪水淺、河流急湍,故小漁船未載人而於晚上抵達一個地方,在那裡過夜。附近有五、六十人的「Kienasodouan社」,「Cubocan社」也在溪邊,房子很多,但人數不詳[59]。 | ||
− | + | 「Cibocan」溪,從方位來判斷,既然是基隆河下游的盡端,且又可用小船稍微前進,那麼這條溪無疑就是今天士林的磺溪了。溪邊的「Cubocan社」,也可比定為紗帽坑一帶的番社[60]。要之,由此來看,今天士林至紗帽山一帶,都可能是麻少翁社的地點,不一定只限於社子。 | |
附帶一提,麻少翁社的頭目於一六四三年四月間曾回答荷蘭人何以延遲獻地歸順之事,謂因現在正在進行稻米撒種(zayen rijs)的工作,由於懼怕他們的神明而不敢外出,否則稻米無法成長,得等三個月之後才能獻地云云[61],這正與明朝人的記錄「穀種落地,則禁(外出)殺人,謂行好事,從天公乞飯食」[62],有一貫之處。 | 附帶一提,麻少翁社的頭目於一六四三年四月間曾回答荷蘭人何以延遲獻地歸順之事,謂因現在正在進行稻米撒種(zayen rijs)的工作,由於懼怕他們的神明而不敢外出,否則稻米無法成長,得等三個月之後才能獻地云云[61],這正與明朝人的記錄「穀種落地,則禁(外出)殺人,謂行好事,從天公乞飯食」[62],有一貫之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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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https://www.google.com/maps/d/edit?mid=1oQ8_BQWjIhnMrvdQB-4gtI8VmjdPFuK4&ll=25.1280286158118%2C121.46619032241802&z=13 Sprijt van Kimassouw]==== | ====13. [https://www.google.com/maps/d/edit?mid=1oQ8_BQWjIhnMrvdQB-4gtI8VmjdPFuK4&ll=25.1280286158118%2C121.46619032241802&z=13 Sprijt van Kimassouw]==== | ||
行 393: | 行 394: | ||
'''麻少翁溪支流 | '''麻少翁溪支流 | ||
− | 「Sprijt van Kimassouw」意為「麻少翁溪的支流」。從圖上所繪的位置來看,它位於「麻少翁社」之旁,我判定這條溪與十四號的「Swavel | + | 「Sprijt van Kimassouw」意為「麻少翁溪的支流」。從圖上所繪的位置來看,它位於「麻少翁社」之旁,我判定這條溪與十四號的「Swavel spruijt:磺溪」有古今名稱交替的現象。也就是說,十四號古稱「磺溪」,但後來「磺溪」成為「麻少翁溪支流」的專稱。 |
這裡,我們不妨輕鬆發揮一下歷史想像力。「麻少翁溪」,在西班牙文獻裡被記成「Kimazón」,中文常被音譯成「基馬遜河」[63],與麻少翁社的社名有關。就如往後幾章所考訂的,臺北地方有些地名的起源是來自於西班牙或相關外文。「Kimazón」有可能是來自「Ki-Amazon(基亞馬遜河)」,「Amazon(亞馬遜)」典出希臘人開闢黑海殖民地之稱呼。或許西班牙人不只將此名用到拉丁美洲,也把它用到臺北來。當然,這個推測之詞,僅供參考之用,尚不宜視為定論。 | 這裡,我們不妨輕鬆發揮一下歷史想像力。「麻少翁溪」,在西班牙文獻裡被記成「Kimazón」,中文常被音譯成「基馬遜河」[63],與麻少翁社的社名有關。就如往後幾章所考訂的,臺北地方有些地名的起源是來自於西班牙或相關外文。「Kimazón」有可能是來自「Ki-Amazon(基亞馬遜河)」,「Amazon(亞馬遜)」典出希臘人開闢黑海殖民地之稱呼。或許西班牙人不只將此名用到拉丁美洲,也把它用到臺北來。當然,這個推測之詞,僅供參考之用,尚不宜視為定論。 | ||
− | + | ====14. [https://www.google.com/maps/d/edit?mid=1oQ8_BQWjIhnMrvdQB-4gtI8VmjdPFuK4&ll=25.14568353282552%2C121.47288019956932&z=13 Kiranann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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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400px|thumb|{{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 | [[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400px|thumb|{{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 | ||
<b> | <b> | ||
行 410: | 行 41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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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本社雖是小社,但在本圖上卻繪有一排「豪華」的房子,後來的漢籍文獻常說:「淡水之開墾,自唭里岸始」,似乎反映唭里岸番社一帶,在荷蘭時代前後,已經有相當程度的發展。 | |
唭里岸社戶口表 | 唭里岸社戶口表 | ||
行 423: | 行 425: | ||
關於「唭里岸」的地名起源,伊能嘉矩說:「當時淡水河(西班牙人所謂的Kimazon)擴展到此地(唭里岸)附近成一大湖,故地名似因起源於西班牙人將地形類似的菲律賓群島之北西灣(Bahia-Irigan,或Iligan)移用而來」[64]。可惜,戰後的地名辭書卻僅解釋成「唭里岸(Ki-Li-Gän)即凱達喀蘭平埔族語之Ki-Irigan之譯音字」[65]。我雖然常嚴格批判伊能氏的錯誤地方,但對於他從世界史的觀點來解釋臺灣地名,卻可以贊同部份。因為,臺北的番語已經成為死語,從外來語言推測臺北地名,也許是一條可行之路。 | 關於「唭里岸」的地名起源,伊能嘉矩說:「當時淡水河(西班牙人所謂的Kimazon)擴展到此地(唭里岸)附近成一大湖,故地名似因起源於西班牙人將地形類似的菲律賓群島之北西灣(Bahia-Irigan,或Iligan)移用而來」[64]。可惜,戰後的地名辭書卻僅解釋成「唭里岸(Ki-Li-Gän)即凱達喀蘭平埔族語之Ki-Irigan之譯音字」[65]。我雖然常嚴格批判伊能氏的錯誤地方,但對於他從世界史的觀點來解釋臺灣地名,卻可以贊同部份。因為,臺北的番語已經成為死語,從外來語言推測臺北地名,也許是一條可行之路。 | ||
− | + | ====15. [https://www.google.com/maps/d/edit?mid=1oQ8_BQWjIhnMrvdQB-4gtI8VmjdPFuK4&ll=25.16958586157245%2C121.47288019956932&z=13 Swavel spruij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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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mage:Swavel spruijt.JPG|thumb|{{image:Swavel spruijt.JPG}}]]--> | + | [[image:Swavel spruijt.JPG|thumb|{{image:Swavel spruijt.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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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400px|thumb|{{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 | [[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400px|thumb|{{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 | ||
'''磺溪 | '''磺溪 | ||
− | 「Swavel | + | 「Swavel spruijt」意為「硫磺小溪」,然而從本圖所繪的位置來看,此溪位於十四號唭里岸社的右邊,並通往繪有噴煙霧之山(即大屯山硫磺谷一帶),以及山後的「北投社」(見第四章三十四號),則似乎又與流經天母、現在叫「磺溪」的那一條溪不同。 |
− | 在西班牙的資料裡,也提到有一條小溪口可通往有八、九個番社的北投(Quipatas),通常到那裡是用走路的[66] | + | 在西班牙的資料裡,也提到有一條小溪口可通往有八、九個番社的北投(Quipatas),通常到那裡是用走路的[66]。所以,這條溪應該是貴子坑溪(?),不是現在的磺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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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https://www.google.com/maps/d/edit?mid=1oQ8_BQWjIhnMrvdQB-4gtI8VmjdPFuK4&ll=25.161945695491795%2C121.47288019956932&z=13 Ruijgen Hoeck]==== | ====16. [https://www.google.com/maps/d/edit?mid=1oQ8_BQWjIhnMrvdQB-4gtI8VmjdPFuK4&ll=25.161945695491795%2C121.47288019956932&z=13 Ruijgen Hoeck]==== | ||
行 451: | 行 452: | ||
我們如果再參照如三十一號等的標誌地點與考證結果,不由得不驚嘆此圖所繪的淡水河口各地點,其方位幾乎都與今天的完全相同! | 我們如果再參照如三十一號等的標誌地點與考證結果,不由得不驚嘆此圖所繪的淡水河口各地點,其方位幾乎都與今天的完全相同! | ||
− | + | ====17. [https://www.google.com/maps/d/edit?mid=1oQ8_BQWjIhnMrvdQB-4gtI8VmjdPFuK4&ll=25.152322113717574%2C121.47288019956932&z=13 Ritsouquie revie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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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mage:Ritsouquie revier.JPG|thumb|{{image:Ritsouquie revier.JPG}}]]--> | + | [[image:Ritsouquie revier.JPG|thumb|{{image:Ritsouquie revier.JPG}}]] |
− | [[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 | + | --> |
+ | [[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400px|thumb|{{檔案:大台北古地圖_12-19_基隆河下游.jpg}}]] | ||
'''里族河 | '''里族河 | ||
− | + | 「[[里族河]]」即[[基隆河]]。基隆河在西班牙時代稱「Kimazón基馬遜河」,河口的麻少翁社與河的名稱有關,正如同武𠯿灣河的河口在「武𠯿灣社」一樣。但在荷蘭文獻中,謂麻少翁社位於「里族河」之旁[67],似乎意味著基隆河(= 里族河)的名稱,是以里族社為主而命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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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近代初期的淡水河、基隆河等未為前輩弄清楚的情形,請參見:王世慶,《淡水河流域河港水運史》(臺北:中研院社科所,1996),頁4-7。 | [1] 近代初期的淡水河、基隆河等未為前輩弄清楚的情形,請參見:王世慶,《淡水河流域河港水運史》(臺北:中研院社科所,1996),頁4-7。 |